但巨龟体内这么大,要想找到何其之难!若是找不到,那么今天便白费一番功夫。

乔缘神色隐隐焦灼。

“那便休息一会儿,养足精神。”骆奕争温声道。

乔缘点了点头,却不再与他多话,走到一边,闭目养神。

今日与骆奕争一同坠入巨龟体内,实在是个意外。但既然骆奕争一道进来了,要想找到异物,还需要他的力量。

乔缘不会因私事而坏了大局,但除此之外,她与骆奕争也实在无话可说。

骆奕争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的冷淡与公事公办,心头沉了沉,却也沉默下来。

吕柔瑾和吕子义一事虽然已经解决,可到底成了他和乔缘之间的隔阂。

若是在从前,骆奕争会认为,这些隔阂迟早会消弭,他与乔缘之间无论发生任何事,都不会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痕。

可现在,他到底是清楚地意识到,乔缘是真的心灰意冷,决心和他分道扬镳了。

一开始听到乔缘提出要解除婚约,骆奕争心头还有愠怒,怪她为何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放弃这些年的感情。

可如今,骆奕争心头只剩下悔恨与愧疚,若不是他,乔缘不会被平白无故冤枉这么久,受这些委屈。

那道在他二人之间的裂痕不知何时已经深如鸿沟,他不敢去想,若是一直无法消除,若是真的与乔缘解除婚约了,他待如何?

回想起乔凉所说的话,原来缘缘真的向他提出了解除婚约一事。

骆奕争负剑立在一边,背上血色浸染,脸上却没什么颜色,他遥遥看着乔缘,半晌,垂下眼眸。

贺轻玉视线从乔缘身上收回,又看了一眼骆奕争,轻云侯府消息神通广大,近日在天机宗发生的事,他自然知晓。

以往乔缘心中满心满意只有骆奕争一人,可现在二人出现隔阂,他小侯爷可不管什么君子之风了,自然是胜者为王。

想到这里,贺轻云高兴起来,左右摸了摸,发现自己腰间的水囊在跌撞中还未丢失,他取下来,一瘸一拐地朝乔缘走去。

包括几个弟子在内,几人被巨龟叼进来以后,便滴水未沾,早已干渴得不行,一名弟子见轻云侯竟然有水,眼巴巴望着,却不好讨要。

便见轻云侯凑到乔师妹身边,笑道:“乔缘,渴吗?”

乔缘虽有些口渴,可以她的性子,素来是拒轻云侯于千里之外的。

但她也察觉到骆奕争的视线。若是不让骆奕争断了念想,恐怕解除婚约一事,骆奕争万万不会答应。即便答应了,日后也不会同意和她做陌路人。

她实在不想与他这样苦苦纠缠下去。

可因为飞仙门和天机宗的缘故,也不能和他变成仇人。

既然如此,倒不如想个办法,叫骆奕争知道,她和他之间,的确再无可能。

这样一想,乔缘默然了下,便接过轻云侯手中的水囊,轻声道谢:“谢谢。”

“不谢不谢。”小侯爷却是十分激动,眼睛亮晶晶,挨着乔缘便在她身边坐下来,不过倒是十分有礼地隔了三寸的距离。

“今日天机宗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,是我来晚了。”小侯爷看着乔缘肩膀上的一些血渍,皱了皱眉,道:“若我在,我便――”

乔缘扯了扯嘴角:“小侯爷可不要说大话。”

大长老连骆奕争的面子都不给,又怎么可能给朝廷的面子。

“我还没说,你怎知我要说什么?”小侯爷笑了,道:“我打不过你们大长老,自然不会自不量力,但若我在,我便死死扒拉着你们大长老的靴子,哭爹喊娘!碰他的瓷!咬定他打伤了我!胡搅蛮缠数个月,赖着不走!看他还记不记得要惩罚你的事情!”

“的确是你会做的事情。”

乔缘终于浅笑了一下。

远处的骆奕争立在那里,乌发湿透,死死盯着,身后的剑散发出阵阵的寒意,几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争鸣出鞘。只是,他死死抿住嘴唇,竭力克制。

他与乔缘现在状况已不比之前,一味夺取争锋,反而会适得其反。

只是――

骆奕争背过身去,袍下的手不知何时攥得青白,透着一股焦躁得不似他的躁意,以及,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自小到大恪守礼仪仁心的心里的一道稍纵即逝的,杀意。网,网,,...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