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缘心中还惦记着乌龙靠雪龟腹中的药物,手中替几名弟子和小侯爷解开缠绕的巨龟的血管的动作又快又麻利,却听见小侯爷与骆奕争还在争吵不休。

她太阳穴突突直跳,不禁烦躁道:“都闭嘴!”

骆奕争不再吭声,只冷冷盯了轻云侯一眼。

贺轻云的手已经被解开了来,做了个用手指在嘴巴上缝线的动作,乖乖闭嘴。

但忍了几秒种后,又忍不住对乔缘委屈地道:“乔缘,他刚才竟敢直呼本侯大名,本侯大名可是只能你――”

话音未落,乌龙靠雪龟像是受到了外面的什么刺激,忽然一个昂头,一个用力吞咽,剧烈抖动起来。

乔缘与骆奕争立在乌龙靠雪龟凸起的血管上,而小侯爷与那几名弟子好不容易攀住巨龟的喉管,这下顿时站立不稳,被一下子从上而下汹涌而来的巨龟的口水给打了下去,几名弟子尖叫着往下坠入。

这下巨龟体内地动山摇得更加厉害。

乔缘和骆奕争索性顺势坠落,朝着巨龟的腹中落去。

巨龟腹中极软,但有一滩散发着恶臭味的如黑色湖水般的液体,那几名弟子虽然修为不够,但下坠过程中倒也能腾空而起,避免落在那滩胃酸当中。

而轻云侯虽家财万贯、权势滔天、养了一群修为深厚的修士,但他本人却并无修为,只会凡人的剑法。

虽在空中勉力用了轻功,可那巨龟忽然一阵抖动,眼瞧着他脸色一变,一只腿就要没入巨龟胃酸当中。

上回轻云侯毫不吝啬将血月龙参相赐,乔缘记下了这个人情。

何况,即便不是如此,以轻云侯在朝廷里的地位,乔缘也不会让他在天机宗出事情。

因此乔缘一手掏出一枚叶子,在嘴边轻吹起,让巨龟再度安分了一点,同时手掌下结出一片薄薄冰霜,扔在轻云侯脚下。

轻云侯在那滩恶臭的胃酸中的冰霜上勉力站稳之后,腿轻折了一下,剧痛之下,不禁仰头朝她看。

只见乔缘从上飞来,精致的面容冷淡,宛如谪仙,单手拎起他的腰带,带他飞至一边,徐徐落下。

轻云侯心脏怦怦直跳,低头,瞧了一眼自己的腰。

他耳根陡然一红,羞答答道:“乔缘,这可是你第一次碰本侯的身子。”

乔缘头皮一寒,快速收回手,忍无可忍道:“贺轻玉你――”

轻云侯眼睛一亮,受宠若惊。

他抓住乔缘袖子,一瘸一拐跟在她身后,耳根红色未褪:“乔缘,你原来知道我叫什么?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!你可知我们第一次相见,我便自报家门姓名了,但你每回见我,都只知道叫我小侯爷!”

乔缘太阳穴直跳,强忍着表情,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可你现在知道了!”小侯爷兴高采烈道:“可见你我之间距离又近了一步!”

乔缘活这么大没见过如轻云侯般脸皮这么厚的人,她耳边嗡嗡不停,不禁咬了咬牙,甩开

轻云侯,快步走到几个弟子前面。

那几个弟子刚刚才被乔缘救过,原先虽然和她不熟,此时却视乔缘为救命恩人,见乔缘不想和小侯爷说话,他们当然赶紧挡住小侯爷,道:“诶诶诶,你不要喋喋不休了,没瞧见我们乔师妹不想与你交谈么?”

小侯爷却也不计较,抖了抖锦衣玉袍上的脏污,一瘸一拐,慢悠悠地走在后面。

他自言自语道:“今日不想交谈,不代表明日也不想交谈,明日不想,不代表后日不想,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
骆奕争自前面探路回来,月白色长袍与漆黑头发微湿。

他冷冷盯了轻云侯一眼,走上前去,对乔缘道:“此处应当就是乌龙靠雪龟的腹部了,但我顺着它经脉找了一圈,并未发现有什么异物,只怕控制它的东西在方才的颠簸中,被它甩到了身体其他部位。”

“这样找下去耗时耗力,我担心你哥哥在外面快撑不住了,缘缘,你可有办法催动叶哨找到?”

骆奕争与乔缘朝夕相处,却也不知道乔缘是何时学会御灵术的,他心中只道是上次飞狼冥一行,自己没有与乔缘同去,乔缘又负伤回来,应该是得了什么机缘。

只是若是以往,乔缘必定会告诉他,可现在,两人是肉眼可见的越走越远了。

乔缘略一思索,道:“我有办法,不过得再等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
她方才吹奏的哨音只能按捺住巨龟一时,再过一会儿,哨音的作用就会完全失效,届时巨龟体内的药物肯定会再度起作用。

而她就能吹奏另外一曲御灵术,控制巨龟全身血液走向,指引他们找到那让巨龟发狂的异物。

乔缘心思全在尽快找到证据上。若是一旦能找到证据,今日便能揭穿宁聘真面目,宁聘又怎么可能继续留在天机宗,发生后来那些事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