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妈妈叹气,扯下围裙,喊保姆照顾好家里,向钟屏招手:“正好,你跟我一起去一趟,回头还要给你爸打个电话。你霍叔叔的前妻昨天晚上去了。”

钟屏一怔。

当初霍志刚出事,前妻与他离婚,房子归女方所有,如今停灵就在那间房子里。

钟屏当年去过好几回,后来各种造地铁造大楼,路线打乱,她有些记不清怎么走了,只能设置导航。

钟妈妈通知完钟爸爸,唉声叹气:“上回听说她不行了,我还特意让你去看她一回,结果她又活了过来。谁知道这没声没响的,人突然就没了。”

钟屏:“昨天晚上没的?”

钟妈妈:“可不是,你霍叔叔也不通知一声,他们两边都没什么亲戚,也不知道怎么cao办,哎——”

想到这里,钟妈妈又叹气:“要不是她前妻的父母早早过世了,这两年,你霍叔叔也用不着背着这个包袱,我是搞不懂他的想法,别说离婚夫妻各管各的,本身就对对方没有责任了,就说当年她前妻在他出事后马上离婚走人,连房子都占了,冲这种黑心眼,你霍叔叔完全没必要还上赶着去照顾她。那个时候她一得癌症,我就说了,人在做天在看,不是不报时候未到。所以说,做人应该不做缺德事,要对得起天地良心,要行善积德……”

啰哩啰嗦一堆,钟妈妈最后摇头:“算了,人死为大,不说了,人一死啊,再多的恨啊怨啊,都烟消云散了。”

钟屏抿唇,提醒钟妈妈:“你待会儿千万别在他面前瞎说。”

钟妈妈瞪她:“我跟着你爸在生意场打滚这么多年,还不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?真当我就是家庭主妇呢?我也就跟你说说。”

开了许久车,终于到达一个老小区,钟屏和钟妈妈都不记得是几幢几单元,只好又给霍志刚打了一通电话。

确认好单元楼,母女俩找过去,单元楼外几着好几部车。走进楼里,明显能闻到香火味,还有老太太的念经声。

二楼大门敞开,里面一堆人,钟屏听到有人在夸人,说霍志刚有情有义,太难得。还有老太在抹泪,说霍志刚为给对方治病花了多少多少钱,另外的人附和,替逝者可惜,没有珍惜当年的夫妻情意。

钟屏和钟妈妈站在门口张望,霍志刚在里面瞧见,终于脱身出来:“你们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