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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走到岔路口,谢玉璋福身告退,李固道:“囡囡是我甥女,她的事你上心。”

谢玉璋笑道:“打算出宫就去舅舅家呢。”

她笑起来眼睛弯弯。

那年夏日,她骑装的裙摆像花一样散开,仰头对他笑,也是这般明媚,好像发着光。

一个人怎么能笑起来如春光绚烂,哭起来却又那样让人心碎呢?

但不管怎样,她如今还能这般笑着。

李固负手,心中笑叹,欣慰道:“去吧。”

谢玉璋果然上心,出宫便去了杨府。杨长源此时自然还在门下省当值,但这些事便是问杨夫人亦是一样的。

果然杨夫人知道得很清楚:“毛家还在。毛佐州现在是礼部郎中,他兄弟是集贤殿直学士。唉,比不得从前的风光了。”

谢玉璋便陪舅母吃了午饭,又在杨府歇了个午觉,醒来收拾了一下,看着接近申时,便去了毛府。

毛家两兄弟散值回府便听说永宁公主来访,都感意外。

待二人到了正堂,三人见过礼。谢玉璋对毛郎中称“毛大人”,却对毛学士称“老师”。

毛学士亦感伤:“公主还记得臣。”

昔年宫中,陈淑妃之女安乐公主硬要跟着皇子们一起读书,又不想自己显得刻意,便拉着谢玉璋一起。

毛学士当年亦是皇子们的讲师之一,谢玉璋曾上过他的课。只她不如安乐能坚持,上了一阵子,便开始逃学了。

分了宾主坐下,问起来意,谢玉璋笑道:“今日里入宫给贵妃请安,说起了河西郡主……”便把河西郡主想附学的事说了。

河西郡主改姓了李,是李铭遗世骨血。谁人不知今上对义父李铭何其尊敬,登基后的第一道旨意便是追封李铭为河西王,又为李铭修陵寝。要知道,通常新皇帝从登基开始,就该着手给自己修陵了,可李固是先修李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