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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悚学院 颜昭晗 1250 字 2022-10-20

陶乐思抬起头,看着希尔达:“什么?”

希尔达手指间夹着燃烧的香烟,烟灰已经结出长长一段,她却没有将之抖落。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,完全是一副严厉的中年女教师的模样,她那双因为骨骼明晰所以显得大得出奇的眼睛正盯着陶乐思,却并不显得咄咄逼人。

“弹一首你认为浪漫的曲子,不用介意体裁或是主题,也不用介意作曲者的意图,只要是你这么认为就好。现在开始,浪漫。”

陶乐思怀疑希尔达今天晚上的目的是考察她的曲谱储备量。她稍微思索了一下,弹起李斯特的《爱之梦》。

这大概是李斯特的钢琴作品中最简单的一首,也是陶乐思最喜欢的一首,不仅旋律优美,用来概括“浪漫”二字也分外恰当。刚弹完两个乐句,希尔达又说:“轻盈。”

陶乐思双手从琴键上抬起,悬停片刻,落下去的时候,正是柴可夫斯基《胡桃夹子组曲》中的《糖果仙子之舞》。

琴声轻盈,像雪花飘落。但是,主旋律部分的动机只出现了第一遍,希尔达就说:“静谧。”

陶乐思结束一个乐句末尾的音符,立即无缝衔接贝多芬《月光奏鸣曲》中的第一乐章。

左手弹奏出的旋律低沉优美,如低低的歌声,直到希尔达的声音将她打断。

“压迫。”

陶乐思其实觉得所谓的压迫是一个非常抽象的词汇,怎样的乐曲算是压迫?不过她的反应很快,只略微思考,她就开始弹奏普罗科菲耶夫的《骑士之舞》。左手一个又一个的和弦重重敲下去,希尔达紧接着说:“革命。”

陶乐思的左手立刻朝琴键左侧寻找正确的键位,右手一连串快速的琶音,一扫《骑士之舞》颇具压迫感的节奏,她开始弹奏肖邦的《革命练习曲》。

这首曲子难度很大,她练得其实不是很好。不过此时此刻,她觉得这些都并不重要,哪怕右手弹了很多错音。她明明是一个在钢琴上演奏的弹琴者,但她却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舞者,用手指代替肢体在黑白的琴键上舞动,而希尔达的手中,正握着操纵她的线绳。

这样特殊的弹琴的方式让陶乐思无暇思考,可是莫名的,她的思绪又朝着遥远的地方飘飞而去。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自己的家,每当想到这些事情,她的内心就充盈一种甜蜜而苦痛的感觉。

“死亡。”希尔达说。

陶乐思开始弹奏圣桑的《天鹅》。没有大提琴,她的右手准确地弹出了每一个音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