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晚,楚怜本来也只是路过,想到了他,下意识去看看他的屋子。
没想过会看见那些。
昏黄灯光,老旧门前。
身影削瘦单薄的男人揪着面前中年人的衣领,整个人暴戾,犹如爆发边缘:“我有让你们管我吗?有让他管吗?不是说过我死在外边都可以,不是说过没有我这个儿子都可以?现在搞这些,又有什么意义,滚,给我滚!”
他一甩手,年长的中年人就摔到了地上,公文包都滚到了台阶下。
巨大的声响吓着了楚怜,也惊了旁边的住户,灯都亮了几盏。
她想去扶那个人,可看着扶着栏杆浑身颤栗发疯的男人,心里害怕。
她没见过那样的陈墨,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。
就像,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要黑化的人一样。
中年人道:“我知道你对你父亲很多怨恨,可是,听我一句劝吧,不要为难自己,您母亲是平和离世的,您父亲什么也没做,这不怪他。他也就是这个性格,对你说很多狠话,其实这些年他很在意你啊,也疼爱你,阿墨,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冷静点,往好处想呢。”
陈墨笑了。
扯着唇自嘲,眼眶发红,他抬起头,看向对方:“我冷静?”
他抬手指着自己,说:“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,就是做了他儿子。从他把我妈送去精神病院的那一刻,我陈墨就不是他儿子,我陈墨的命也是我自己的,哪怕我今天死在这,也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“我有病,你们都说我有病,现在又何必打着关怀治愈的旗号来安慰我?怎么,把我当傻子?”
他捡起公文包狠狠往楼下甩去,指着街道:“滚,现在给我滚。”
中年人也是没见过他这样一面,没多说什么,下了楼,拿起公文包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