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他记得梁士宁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。

“梁老师,你——”

“抱歉,赶路太急有点渴,没忍住,”梁士宁随手将酒杯塞回张希手里,“不过刚好用来和张公子换药。”

张希手忙脚乱地接过酒杯,一时之间不知道梁士宁是不是故意的:“你说什么?”

应淮轻咳一声,唇边也下意识多了几分笑意,下一刻,梁士宁的目光倏然望向这边。

应淮愣了一下,迅速挪开视线。

梁士宁的眼神莫名暗了暗,他忽然转过头,从张希手中直接拿过药瓶。

“我说了‘他会喝下去’,又没说‘他’到底是谁。”

他反手将药瓶递给应淮,抬眼望向张希:“张公子应该不介意吧?”

张希整个人都懵了。

“我不介意.......我他妈的介意!”

张希终于反应过来。

他伸手就要去抢应淮手里的药瓶:“你们这是使诈!这不算数,你把药还给我!”

“张公子说的对,做人要讲诚信,否则一切都不算数。”应淮忽然开口。

他靠在墙边,举起手中的药瓶晃了晃,“那张公子给我的,为什么是瓶假药呢?”

“不可能!”张希神情间闪过一丝不可置信。

“你他妈别想诈我,把药还给我——”

“这是我原本的药,”应淮手指一转,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:“张公子看看和现在这个一样吗?”

直播间的弹幕也迅速刷了起来。

【这么一看,这两瓶药虽然外观一样,但药片好像颜色上有一点点不同哎。】

【所以张希真的把应淮的药掉包了?】

直播间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。

【而且看这个药片形状........好像是□□啊。】

【如果是□□,这怎么着都不能算你情我愿了吧,如果定为迷|奸或者非法下|药,这性质可就不一样.......】

张希平时和那些富家子弟暗地里玩多了这种药,显然也迅速认了出来。

他额上冒出冷汗,忽然开口:“不可能,这瓶药一定是真的!”

张希死死地盯着应淮:“一定是你!一定是你刚才拿过去的时候趁机偷偷换的,你是故意要陷害我——”

他说着就想要上手去掏应淮的口袋,应淮想要躲开,胸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。

他本就是强弩之末,此时疼的眼前一黑,勉强支撑才没当场晕过去,但却是半分力也使不出来了。

面前的人影将他瞬间笼罩,应淮苦笑一声,尽力侧过身,下一秒,却听到张希一声痛呼。

梁士宁挡在应淮身前,慢慢将抓住张希的手松开:“张公子注意分寸。”

张希倏然转过头:“我注意什么?你有证据吗?应淮现在黑料缠身,为什么不能是他为了攀附权贵,故意给自己下药——”

张希话还没说完,便听梁士宁笃定开口:“他不会。”

“更何况,现在需要自证的是你,不是应淮。”

下一刻,大厅的门被倏然推开,几个警察迅速涌入,环视了一圈直奔张希而来。

“你他妈敢报警?”张希眼中爆出血丝,他咬牙望向应淮。

应淮缓过一口气,他眼神微闪,转头看了梁士宁一眼,没有说话。

张希仿佛疯了一般,神情扭曲:“你以为警察能拿我怎么样?我告诉你,只要我爸动动手指,他们拿不到任何证据,而且还能告你拿药陷害我——”

“张公子说的证据是大厅的监控吧?”应淮忽然轻声开口。

——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。

“你知道就好!”张希冷笑一声,“应淮,我给你个机会,你现在跟我道歉,说不定我能帮你在警察面前求求情,告诉他们我们是你情我愿,只是拿这个药助兴......”

“没有监控,不还有直播呢吗?”应淮打断他的话。

张希的动作倏然一僵。

应淮轻声开口:“张公子能黑掉所有监控,难道还能消除所有看直播的人的记忆吗?”

“刚才直播间的所有人可都看着,是张公子给了我这瓶药。”

应淮目光笑眯眯转向一旁的乐玺。

乐玺神情僵硬,他对上应淮的视线,迅速反应过来,勉强开口:“就是——还好我带了记者!铁证如山!”

应淮桃花眼中笑意更盛。

——他记得,上辈子他并没有进入内场,但乐玺却特意找了记者过来,就是为了向所有人展示他狼狈的一幕。

如今,这些记者正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张扬神情僵硬,应淮饶有兴味地盯了他几秒,忽然开口:“我刚才是不是提醒过张公子?”

他慢慢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:“张公子就这么相信自己的人脉吗?”

张希倏然抬起头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应淮唇色有些紫,他喘了几口气,轻声开口,“张公子不妨想想,这瓶药是怎么来的?”

“给你药的那个人,是真的想让你来对付我,还是设了一个等着你跳进去的圈套。”

警察已经走到张希身前,应淮身子前倾,坠在发尾的红色玉珠随之倏然垂落:“张公子要不要,给自己一个机会呢。”

张希怔愣了几秒,忽然大声开口:“药是乐玺让我拿的!”

“是他想要用药害你,”张希此时为了自保,什么都不顾了,“如果害不成你,就把脏水泼到我头上!”

“张二哥您在说什么?”张希话音刚落,便听乐玺慌张开口。

应淮抬起头,看着乐玺的神色,微微皱了皱眉。

——乐玺神情慌张,但似乎并不恐惧。

下一秒,乐玺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来:“师父的药我早就找到了,只是以为张二哥也有,所以才一直没给师父。”

他话还没说完,梁士宁直接拿过药,确认了一下,迅速喂进应淮口中。

应淮意识已经有一些不清醒,他皱了皱眉,下意识偏过头,却听一个微冷的声音从耳边焦急传来:“是真的。”

“我不会害你,应淮。”

应淮微愣,他下意识张口,将药咽了下去。

旁边的张希盯着乐玺,神情间满是不可置信:“你在胡说什么?你就是故意陷害我——”

“我根本没有和张二哥说过话,也没有让张二哥去偷拿药瓶,”乐玺转头望向张希,小声开口,“如果不信,可以调监控。”

张希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乐玺今天在宴会厅,确实没有和他直接接触过。

甚至当时他去应淮外套那偷药,也是远远跟着乐玺的示意照做的。

“你他妈是故意的——”张希倏然抬起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