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 邀请 睡我床与我无关?

这两句话前后连在一起,按照袁知乙的理解——他是在用人情要挟她?

可惜,她这辈子欠的人情太多了,他排不上号。

袁知乙还是不想稀里糊涂欠债三万六,“我是睡了你的床单,不是撕了它,它的物理结构、化学性质应该都没有发生变化,没有实质性损坏,所以我只接受对干洗费负责,超出这部分都属于敲诈勒索;另外,你收留了我,我非常感激,但入社考试我也是不会放水的,如果有人脑子里没点真才实学,进社全是为了泡妞,劝他趁早死心。”

祁聿:……?

说完,她拉开门,头也没回,走了。

祁聿没拦她,也来不及拦,面无表情地往沙发上一坐,倏地轻哂。

为了泡妞?挺会想。

五分钟后,外卖送达。

配送员能明显感受到这位客人兴致不高,所以低声询问何时用餐,他们需要现场再进行部分加工程序,以保证最佳口感。

祁聿扭头,“随便,你们吃了也行。”腌笃鲜狮子头,一股肉味,他又不爱吃。

配送员愣住,他们家外送服务很贵的!这位客人请正视一下这份腌笃鲜狮子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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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周末,韩厘回家,贺灵夕在学生会综合办值班,袁知乙回到宿舍的时候,只有宋一言还窝在宿舍里,吃着螺蛳粉追着番,还一边和家人视频。

一股酸笋味扑鼻而来,袁知乙在门口屏息站定。

宋一言正与她妈妈争论,说着半吊子方言:“我楞个不能留在学校啊,我们宿舍长也不回家啊,你不晓得飞机票多贵啊?一千七百多,你不如让我留在东州刷盘子咯?抢不到火车票我就不回去了,就这样,莫吵了。”

日子过得真快,国庆假期要来了。

挂了视频,宋一言才发现门口有人,扭头说:“不好意思啊,我很快就吃完。”而后一边辣得吹鼻涕,一边大口猛嗦,几筷子就全盘下肚,再麻利地收拾好桌子,开窗通风,绕过袁知乙出门丢外卖盒。

从头到尾闷头做自己的事,与袁知乙没有片刻的对视。

袁知乙叫住她,“我看到你昨晚给我打了语音。”

宋一言背景显得有点僵硬,她没回头,说:“啊对,那个,祁聿接的,他说他妈妈找你有点事,你不回来了。”

“哦……”袁知乙竟不知有这样一环,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。

“嗯。”宋一言点点头,听身后无话,扔垃圾去了。

袁知乙向来不敏感,但也能明显察觉宋一言的疏离。她在桌前出神片刻,找出换洗衣物去洗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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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二晚上,智新社进行了一场入社笔试。不闭卷,可以携带手机,题目不算难,但如果完全没有基础或者从未关注过领域内消息的人,就是联网也不知道怎么搜索答案。

袁知乙坐在讲台监考,百无聊赖地观察众生百态。

有人奋笔疾书,有人抓耳挠腮,有人中途放弃交了白卷,而有人——没来。

祁聿没参加笔试。

可能是三分热度已经消散,没兴趣了。她不觉得奇怪,打心眼里高兴。

第二天的《两性与健康》,他也不见踪影。

翘课一次就要取消考试资格的课啊,他是对学分没什么眷恋了吗?

可当老师点到“祁聿”的时候,分明有人答了“到”。

袁知乙扭头往后瞧,只见一个男生垂着脑袋高高举手,掩饰的姿态和安分的发型一看就不是祁聿。

真行,还请人代课。

要论无组织无纪律,无人能出其右。

老师没发觉,继续往下点名,那男生也恢复正常坐姿,袁知乙因此看清了他的脸。

何木卿。电子系本年级专业课成绩排名第一,何木卿。

此人不仅课业领先,科研思维和成绩都与同龄人甩开巨大差距。在大家对论文的印象还停留在高考作文之议论文的时候,他已经在《东州大学学报》上发表过一作论文,大一就拥有ei期刊一作论文,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据说他曾是少年班成员,本来已经保送并直博,后来因为个人原因放弃了,休学两年后再度参加高考,仍取得傲人成绩。

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放弃康庄大道回来走独木桥?那两年他又在干什么?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传奇。

而他昨晚也坐在智新社招新考试的考场上。

袁知乙看过他的论文,他本来就是她想要拉拢的人。

但是她知道,此人独来独往,不大与人交际,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,也没有加入任何社团,不知道为何这个学期要准备加入智新社。

现在居然还替祁聿上课?是金钱和时间的交易,还是关系好?

熬到下课,袁知乙快步出了教室,把因为收拾书包而慢半拍的何木卿堵在后门。

他显然没觉得袁知乙堵的是他,神态自若地绕了过去。

“何木卿。”袁知乙把人叫住。

他回头,眼神里没有不耐,也没有被陌生人叫住全名的疑惑。似乎面对什么他都是一副木然神色。

袁知乙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场了,她本身也不擅长交际,直到对方等不到什么话,转身要走,她才急急开口:“同学,你替祁聿上课吗?”

何木卿这才露出一丝防备的表情。

“我不会举报……”她连忙解释,“我叫袁知乙,智新社开发组的组长,我们昨晚见过。”

这寒暄颇为生硬,但已经是她最高水准。只换来了对方一句“嗯”。

“祁聿今天怎么没来?”她企图从共同话题入手。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这要怎么接?

她硬着头皮继续话题:“你们关系还挺好。”

何木卿:“我们是室友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她都快忘了那位大少爷在这片校园里还有一块床位,不知道是否也铺着三万六的床品。

看她没接别的话,何木卿转身下了楼,又再次被叫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