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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礼非常简单,可大概是登了报纸的缘故,来的人并不少。

顾终南原先以为丧事麻烦,担心陆青崖处理不好,还想帮她打点,所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。却没想到,那些他觉得难办的事情,陆校长早就安排好了。

陆青崖的母亲离开得早,陆家没什么人,亲戚都是远房的,也不在长津。而陆校长深知人生变数,因此,他早选好了寿衣和地方,也和专门处理丧葬的人签了字交了钱,甚至早早把房子和财产过到了陆青崖的名下,就是怕个万一。

怕自己突然出了意外,她会不好过。

这件事,陆校长没想过要瞒着陆青崖,他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她。

顾终南还记得,当时陆青崖正准备联系人安排丧葬,就看见那一队人过来。而这个消息,她也是通过那一队人晓得的。那些人给她带来了一纸书信。

又是一纸书信。

明明是这么沉重的事情。

她在葬礼开始之前,抓着那张纸哭了许久,接着便是强撑,撑到葬礼结束,又哭了许久。

陆青崖总是喜欢咬着嘴唇哭,把所有的声音都咽回去,好像不出声就不会有人发现。但顾终南一直关注着她,哪会发现不了。

她这种哭法,看得人太揪心了。

顾终南没有带手帕的习惯,外套又太厚太硬,顾不得行为过于亲昵,他用手给她把眼泪擦了。他的手上有茧,力道又大,在她脸上胡乱抹了一通,比起给人擦眼泪,那感觉更像是在刷锅。

虽然这锅也就刷了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