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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能单独待一会儿吗?”

顾终南不大会应对这样的场面也不晓得怎么安慰人。于是他拍了拍她的肩膀,退到门外站着发呆。

医院里没别的颜色,白墙配着白瓷砖,一片了无生气。顾终南把左手插在兜里,右手摩挲着一只火机。那火机做工精美,花纹细致,中间嵌着一颗红宝石,看上去很是独特。

「咔嗒」一声,他将火光打燃,那暖光晃在他的脸上,阴影处却带着同环境的冷蓝。

他忽然叹了一声。

打了几年仗,也不是没见过死人,事实上,他自己都在生生死死里翻滚了几遭,可他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场景。

顾终南曾经的战友里有一对兄弟,说曾经,是因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。

那是一对亲兄弟,他们俩都不吸烟。但他们的娘是个老烟枪,而且他们的娘不抽烟卷,有一杆自己的烟斗,她每天叼着烟斗在村里晃,点不点都喜欢叼着。在当时,火机还是个稀罕玩意儿,大多数人都只是知道这么个东西却买不起。

但有一年东南山村剿匪,他们缴获了一只。这东西和火柴的作用一样,但它稀奇小巧,拿在手上更有面子,大家凑在一起玩了会儿,都觉得喜欢。

那只火机比这只华贵些,当晚,大家伙儿对着缴获的物资开怀畅饮,那对兄弟也挺兴奋,说想去买一只给自家老娘。其实那不过是一只火机,又不是枪杆弹药,拿了也没什么关系,小玩意儿罢了。

问了一圈,弟兄们都没意见,顾终南于是做主,想将火机给他们。

但他们拒绝了。

黝黑的汉子笑得憨傻,态度却十分坚决,说纪律就是纪律,不该他们拿的他们就不能拿。因此,最后那只火机也被记录在缴获的物资里上交上去。

那对兄弟,他们实在是给他上了一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