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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放下电话,走回床边,整个人出了一身汗。

末了,顾终南给了自己一拳。那拳头用了狠劲儿,直直打在脸上,他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。但心头的郁结并没有因此消退几分。

他这干的叫什么事儿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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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终南心烦气躁地在椅子上坐了一宿,次日刚刚破晓便爬起来,擦了把脸、穿好衣服就到隔壁院子门口等着。

清晨的风很凉,顾终南本就一夜没睡,洗脸的时候又有些急,水溅起来弄湿了领口和额发,这时被风一吹,只觉得脸上冷,脑子热,头很疼。他坐在门槛上,抱着手臂望着那扇关着的门,冷风从外边卷来,纠缠成细细一股,钻进他的衣领。

寒意顺着背脊往上探,顾终南不自觉打了个哆嗦,接着鼻子便有些痒,想打喷嚏但又打不出来,难受得很。顾终南努力找着打喷嚏的感觉,放任自己的表情狰狞,找着找着,那边的门忽然开了。

刚一开门就看见院门口坐着的人,陆青崖的动作一滞,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。倒是顾终南先站了起来,他腿长步子大,两三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。

“你……”

顾终南明显没准备好,话头起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末了,他干咳一声:“你昨晚休息得怎么样?”

之前走得太急又快,顾终南站得和陆青崖有些过近,这样的距离多少让人不自在,可她没有后退,只是微微抬头,看他一眼。那双眼清凌凌的,带着薄薄一层冷雾,站在这样一道目光里,顾终南忽然生出错觉,以为她是从千山万岭走来的远归人,衣裳沾了岭上积雪,与他擦肩而过时,便自然留下清寒孤高而不可攀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