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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黑。

几乎和他的童年一样。

他不知道具体几点,只知道房间里的灯坏了,而护理暂时离开了,他动弹困难,下个地都不行。就像池渝从前说的,在心情低落的时候,低头看见鞋带松了,都会有一种死了算了的感觉。

平白说起来或许显得矫情,可真正自己到了这个时候,却只能感觉到绝望。

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池渝过来了。

“顾渊?你醒了?为什么不开灯?”

她说着,带着微微笑意,而他就那么看着她,不回应也不想回应。

她大概刚刚下班,大概只是来看他一眼,大概看完他就准备走。

就像做噩梦的时候一样,顾渊并不希望自己脆弱的样子被人看见,即便他的内心是渴望的。于是,即便知道她是出于关心,他也还是言辞冰冷,甚至言语带刺,想激她离开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可她并未如他所愿,反而坐在了他的身边。

有光从窗户透进来,不知道是月亮还是外边的街灯。

他看着她,他从她的眼睛里看见的全是担心。

才发现,其实,和人对视,也没那么可怕。

“走。”他闭上眼睛。

“顾渊?”

她的声音像是一把锤子,一下下凿着他的理智。

原来他是一个人待在房子里的,那也不过就是几刻钟之前。那时候,他觉得一个人也能撑过去。毕竟,过去不知道多少个夜,他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
可是,她来了之后,现在,一想到她马上就会走,他却觉得难以忍受了。

很多事情都是禁不起比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