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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晋国最后二王都在河东道,可想而知,她下一步,必定西进。

以她现在的势头,击败二王,收复河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,或早或晚罢了。

一旦河东落入她手,则关中就暴露在了她的利爪之下。

从前,赵景文是裴泽女婿,他上头还有裴泽,要考虑的是怎么在裴泽手下争取权利和权力,再往上的事,还有裴泽顶着。

如今他上头没人了,要自己扛起来。

赵景文愈看舆图,愈有一种面对庞然巨兽的感觉。

压得他喘不上气来。

他内心中的某处,知道自己犯了错,一个无法挽回的错。

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。不要把精力放在无用的情绪上。以往这方法都有效,能让他很快地专注于眼前和未来,而不是过去。

唯独这一次,收效甚微。

他很想找人谈一谈,聊一聊。

然而这种内心软弱,当然不能对下属说。

妻子裴莲,如今志得意满,一副天下我有的模样。若不是因为她身上承着裴泽的血脉,可以凝聚三万裴家军,赵景文连跟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。

新收的李家小姐,原本是打算过了年及笄了嫁给裴定西的,不料逢此大变。不仅祖父死了,自己还被家族献祭给了赵景文做妾,还没及笄就抬过来了。

原也是高贵嫡女,预订好的裴家少主夫人,未来的裴家军的女主人,结果掉落至此,年纪小想不开,一直郁郁。

若在从前,赵景文自然能哄得小姑娘开怀。可现在的形势,赵景文没那个心情陪她长大。

赵景文如今自己当家做主,却常觉孤独。

手握四州,却找不到人说心里话。

回想起从前在叶家堡,夫妻夜话,谈论的都是丁防、训练、粮草,有事两个人一起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