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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先生又问:“三县的税可收上来了?”

叶碎金道:“内乡十分乖巧,最快上缴过来,账抹平了。穰县有点磨叽,但大数不差,小数在补了。不是问题。”

“南阳那边三哥开了杀戒,永皙,哦,就是忠远堂的六郎,正在清算。给过来的消息,应该是能比三年的量更多。吃进去的都叫他们吐出来了。”

南阳的县衙叶三郎用血洗过一遍,现在干干净净,办起事来格外地上下通畅了。

“年轻人了不得。”杨先生赞叹,又道,“三郎变化真大。”

这是他的切身感受。

方城定下来之后他才被接过去,已经能鲜明地感受到叶家年轻郎君们的变化。其中叶三郎尤其打眼,仿佛淬过火真金初现的样子。

但叶四叔拿不准杨先生这句“变化真大”是好是坏。

作为父亲他当然也能感受到儿子身上的变化,这种变化其实令他感到有些忐忑。当父亲们对儿子们失去掌控力的时候,难免都会感到忐忑。

叶碎金却道:“当然,是我三兄呀。”

她的声音中饱含了骄傲。

眼前这点变化算什么呢,才不过是刚刚开始,小荷初露头角,刀锋才显峥嵘罢了。

邓州叶三郎,叶家军左翼将军。

叶碎金本家唯一的兄长。

不管形势多难,她的三兄从未胆怯过、畏缩过。他一直在她背后默默地支持她,包容她。无论她作出什么样的决定,她战旗所指,他都一往直前。

什么样的血战他都趟过来了,左膀右臂不外如此。

他死讯传来的时候,叶碎金感觉心都碎了。

仿佛利刃自肩头斜削,半边身子被生生削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