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穰县县令噎住。

内乡县令道:“我刚才说‘不会’,前提是我们能与她和和气气地坐下谈事。你若铁了心要和她对着干,我就收回刚才的话。”

穰县县令犹不死心,试探问:“倘若你我,还有南阳的马锦回,我们三人联合三县民壮……”

内乡县令直想翻白眼。

“三县民壮?你有没有算过里面有多少是叶家堡的佃户?”他说,“再说了,你我三人可是什么让众人感恩戴德,愿意为你我洗净脖颈去扛叶家堡钢刀的人物?”

穰县县令再一次噎住。

终究对自己还是有正确的认知的。治下如今还能平平稳稳的,都还是因为有叶家堡的存在。

不由得泄气,又沮丧迷茫:“可我们是官啊……”

在老百姓眼里,县台大人就已经是天了。

可他们不知道,县台大人们其实自己也迷茫。

新皇帝的脸都还没见过,国号还没焐热,中原就又易姓了,皇帝又换人了。

头上本来还该有个节度使替他们撑着,也没了。节度使死了,他妻子跑了,带走了一些兵,也有些带不走,原地生了兵乱。领着邓州和唐州二州的刺史当时死于乱中,佐官死的死跑的跑,刺史衙门空了。

垂直往下,直接就是县令了。

日子还继续看似平稳、不断重复地过着,可其实手心里早暗暗地生出一种虚弱无力之感。

对比天下和世道,那种渺小感太强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