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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宁可阮阮留下来,接受之后五年无法估量的危险,也不想直接将她放入一个注定千疮百孔的牢笼。

幸好,阮爷爷没有让他失望。

“当初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。”阮援疆叹了口气,这说出口的话让阮袁宽和阮袁恕俱是眼前一亮,连一向心思沉稳的方秀秀都忍不住抓紧了手上的小布包。

“可是——”阮援疆话锋一转,眼神如刀直射面前几个儿子儿媳的心中。

“我没有想过,我阮援疆的儿子,会从好好的人,直接变成畜生。”

“你们几个,我不会帮,也帮不起。现在你们也从我身上得到好处了,我也不欠你们,以后就当是陌生人,我没你们这样的儿子,你们也别认我这个爹。”

可能是受过西方教育的缘故,阮援疆在子嗣上比几个哥哥更为豁达。在他看来,父子亲缘都需要缘分,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,足以证明,他和这几个儿子没缘分。

他们看中的只是他身后的好处,而不是他这个父亲,那他又何必再为他们考虑呢。

阮援疆这句绝情的话,让出了阮家兄弟以外的人听得心情舒畅,没错,连亲生父亲都能出卖,亲大哥唯一的女儿都能伤害,不是畜生是什么。

有些畜生还跟人讲感情呢,他们连畜生都不如。

阮袁宽和阮袁恕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僵在了那里,看着众人嘲弄的眼神,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。

“老家伙,你可别给脸不要脸。我告诉你,我也不是好脾气的,你现在嘴硬,到时候死了没人摔盆,小心做个孤魂野鬼。”

阮袁宽的牙齿咬的格格作响,也不想再演什么父子情深了,看老家伙的样子,是铁了心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了,他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。

港城又怎么样,还不是寄人篱下,他倒想看看,老头子的日子能过得有多好。现在是二伯还活着,等二伯一蹬腿,那几个堂兄哪个会把他当一回事。

“这位叔叔,你又说错话了,主席都告诉过我们,所有牛鬼蛇神都是要被打倒的,你说世界上有鬼,这是搞封建迷信,是旧社会糟粕的残留。”

江一留天真地朝他笑了笑,阮袁宽不坏好意的表情顿时就变成了吃屎状,恶狠狠地剜江一留一眼,视线向毒蛇一样冰冷阴毒,冷哼一声,甩袖离开。

“大堂兄,我可好心提醒你,这个小丫头刑克六亲,你要是把人带去港城,小心一家人怎么死都不知道。”

严丽看自家男人把这表面上一层皮给扯破了,也干脆破罐子破摔,这小丫头要去港城又如何,她就在阮袁青的喉咙里卡上一根刺,到时候有些风吹草动,这根刺的威力也就出来了。

清秀娇美的脸上面目扭曲,残忍又恶毒,严丽似乎也怕那个坐在一旁的小男孩又给他们夫妇扣什么帽子,说完这段话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,去追早就走远的阮袁宽。

“阮阮不是扫把星。”

小姑娘眼里含着泪,泪珠就在眼眶里打着转,倔强地不肯落下来。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,躲在江一留的背后,压低声音,委屈地呜咽。

“阮阮是小福星,你看自从阮阮来了咱们家,大花生了双黄蛋,二黑生了十六头小猪崽,现在小姑都怀上小宝宝了,谁敢说阮阮是灾星。”江一留绞尽脑汁地安慰身后的小姑娘。

大花江家养的大母鸡,这名字还是阮阮和四妮一块取的,除了大花还有二花三花,因为大花的尾巴上的毛最漂亮,家里只要出现双黄蛋,都被偏心眼的两姐妹认作是大花的蛋。至于二黑,是生产队上的大母猪,去年产下了队上史上数量最多的猪崽,是队上一段时间的谈资。

江一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好事全归结在阮阮身上,就是想要安她的心,告诉她,她不像严丽说的那样是什么灾星,她在青山村这些年,不仅没给大家带来什么麻烦,反而给大家带去了福气。

阮阮虽然被他的话说动,可终究意难平,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内,都是闷闷不乐的,让把小姑娘当做女儿养了三年的江一留气到不行,准备今天晚上,就给他们一个教训。

因为阮袁宽夫妇动了阮援疆心头的逆鳞,连带什么都没做的阮袁恕也受到了迁怒,在阮援疆表示完不会认他这个儿子后就将人赶了出去。

阮袁恕这人心计颇深,虽然没得到什么好脸色,可还是很诚恳的和阮援疆表达了自己的愧疚与歉意,又留下了自己的地址,这才和方秀秀一块离开。

阮援疆没有看那张纸条,直接将它扔到垃圾桶里。江一留趁所有人不注意,将那张纸条收到了空间里,准备今晚,来一场“劫富济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