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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欢 袖侧 793 字 2022-11-22

她既然已经走上这舞台,便已经不能随意退场。

让她放弃冀县,退守澎城,偏居一隅苟且偷生,她已经做不到。

她盯着那舆图看了许久,思索着她与几方势力联手后的兵力。忽然抬头问:“先生,涪城既是边陲重镇,有大军驻守。纵然主力败退了,也该会有许多俘虏,那些俘虏都哪里去了?”

范深的眸中,陡然射出精光。

距离涪城三百多里的景昌山里,翻过四座山头,便是景昌铁矿。

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的男人们两两一组,脚踝以铁链相缚。他们的肩膀被扁担磨出了血,结痂,再磨出血,再结痂。他们不停的将一筐又一筐的矿石从深深的矿坑里担出来。

他们是败兵,是俘虏。原本一共有近七千人,如今只剩下四千不到,死了近乎一半。这一筐一筐的矿石浸透的是袍泽的血液。

胡喜想,他可能也快要死了。就算不是今天,也是明天,或者后天。

他们这些人,迟早都要成为这矿坑中的累累白骨。

不会有人来救他们。涪城既失守,丰军只会一路突进,朝廷自顾不暇,没人会想起他们。更何况他们是俘虏,做过俘虏的人被认为是失去了忠诚,朝廷不会再接纳他们。按照惯例,战俘都会在敌营中做苦役,直到死。

如果迟早一死的话……

胡喜刚刚生出这种念头,就觉得肩膀一沉,跟着脚下一绊就往后仰倒了。一筐矿石散落一地。

“你们!怎们回事!”一个丰军士兵就冲了过来,大声喝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