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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欢 袖侧 797 字 2022-11-22

范深向来沉稳如渊,少有如此惶急的时候。竹生便没恋战,砍倒身前之人,转身钻进大门去了。

阿牛闪身放她进去,随即有堵住了大门。大有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的气势。当初乱兵屠村,阿牛就是第一个捡起兵刃,怒吼着冲上去和竹生并肩而战的人。

从那日起,他的勇气和忠诚,便都献给了竹生,矢志不渝。

虽是白天,门窗都闭着,屋中便不亮堂。

范深坐在青石地板上,鲜血染红了青衫。他的发髻也散乱了,他惯常注意外貌整洁,少有这种狼狈的样子。

他不是一个人。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男人。

“竹生!”他声音嘶哑,“你的药!药带了吗?”

竹生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去,蹲下身按住那人颈大动脉,再探探鼻息——已经迟了。竹生摇摇头,道:“他死了。”

范深抬头看着她。他脸上沉静如故,眸子却深黝如墨。

竹生见过他这种神情,这种目光。那时他的妻子死了,他的女儿遭匪徒玷辱。他没有流泪或怒吼,他只是握着女儿的手,告诉她“活着就好”。

即便是竹生这样冷静的人,都有爆发的时候。范深范伯常……却从未爆发过。

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,都是向内的,收敛的。

竹生不知道这个死去的男人是什么人,与范深是什么关系,她却知道,他如夜色一般的眸光,已经是他的悲伤。

竹生退后了一步。

“外面还需要我。”她说。

她说完便转身出去了。

范深的目光凝在昏暗大堂的空气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