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起,汾坷猛的弯身,堪堪躲过了往他后背掷来的弯刀,他拍了拍袖子上莫须有的浮尘,模样清俊,从容淡定,他摊摊手,有些无奈地道:“就知道你要跟到这里,我在蓬莱那么久,你又不敢出现。”

他这话里显而易见的带上了些挖苦,但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。

半空中,身着古典盛装的女子一步一生莲,她头顶戴着一顶小巧的白骨皇冠,举手投足,皆是难以言说的大气和威压,她眼尾瞄着一朵纯黑的幽冥花,玉足下,莲花在水中起,又在水中灭。

她看着汾坷,声音空灵:“既然知道,为何来此。”

汾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笑得开怀,丝毫不顾及插在泥土中仍在嗡嗡作响的弯刀,吊儿郎当道:“托始皇大人的福,这不,前段时间渡了劫才彻底想起来前尘往事,我寻思着,怎么也要回来看看。”

“一出蓬莱,你就跟着我,干什么呢?在人间朝夕相处,还没看够?”他似笑非笑地问。

夙湟美,但是那种身居高位让人不敢亵渎的美,财神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了会,见她神情淡漠没有开口的打算,摆了摆手,做出个慢走不送的姿势,“行了,我才渡雷劫,身体有所损伤,但看你这样子,也是才脱困不久,尚未恢复完全,且此处我的主场,你并不占上风。”

“退开吧,乘我没发怒之前。”财神依旧是笑嘻嘻的神色,但浅色眼眸中,显然蓄起了一些别的意味。

“你现在,打不过我。”夙湟开口说了第一句话,她伸出手,女子的手掌纤细白皙,骨骼小,手腕上,挂着几圈珊瑚手钏,又因为她的瘦,像是撑不住随时要掉下来一样。

嗡嗡作响的弯刀破空,径直回到她的手掌中,她抿了抿桃花色泽的唇瓣,道:“我今日,不想同你动手。”

汾坷扫了她头顶的皇冠一眼,饶有兴味地问:“那你跟来做什么?”

两人生来为天敌,聚在一起,除了打斗,连现在这样好声好气地说话都是头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