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屏想起他后背的疤痕,手摸过去,陆适蹭着她头顶,说:“你从来没问过我那些伤疤,我希望你永远别问,又想你哪天问我一次……”

“都是十几岁那会儿打架留的,没进少管所之前,用拳头,用刀,进少管所之后,他们会牙刷柄当刀……”

钟屏亲了下他的肩膀,“疼吗?”

陆适笑:“当时疼,疼得要命,但觉得身上有疤又很酷,就跟电影里一样。”

钟屏忍不住扬了下嘴角。

陆适接着道:“高南后来跟着我混,管我叫‘老板’,他出生棚户区,家里穷,一个月吃一顿ròu那种,跟我之后,吃喝全我负责。我们那时候啊——”他慢慢回忆着,“无聊地要命,到处撒尿,撒泡尿就等于到此一游,少管所里每个角落都被我们尿遍了,出来之后,我们大街小巷,电线杆啊、垃圾桶啊、奥迪轮胎……哪哪都是我们的尿,就像圈地盘。”

“我那时候已经想明白了,陆学儿他爸那是故意养废我,我就拼命地学,把成绩追了上去,高中跳级,又顺利考上了大学,我爷爷那会儿看我读书好,又开始疼我,教我东西。”

“高南那时候不行,他家里不愿意供他继续念书,我们家从手指fèng里漏点钱出来,就够他读的,但我爷爷不同意,他一直不喜欢我跟高南来往。”

“你猜昨晚高南跟我说什么?他说,我没把他当兄弟,我对他呼来喝去,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?我为了查陆学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,跑你们鉴定中心,查遍了都没查到,当然查不到,我从来都没想过,要去查身边的人。”

“就在我身边啊,高南……”

钟屏一怔,这件事,小雯电话里没提,她不敢置信:“是……高南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