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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信的人跑夜路多久能到京城?天什么时候亮?城门什么时候开?

脑子里闪过各种忧心,只能握紧缰绳,咬紧牙关,一路追下去。

在到了一个岔路口,袁进再一次指了个方向的时候,谢玉璋问:“你确定?”

袁进道:“确定!”

袁进追踪痕迹的本事非常了得,谢玉璋其实是相信他的。但她不明白:“高氏要南归,为何往这边走?不该走曲江吗?”

袁进是来自草原的胡人,他当然不知为什么,便去看自己的副手。

副手是个精于事务之人,谢玉璋早说过,袁进只管骑马杀人,其他的事都交给副手。二人分工明晰。

副手略一思索,猛拍马鞍道:“不好,他是想走泗水!”

曲江流经云京,江水滚滚南下,最后汇聚到天堑大江,沟通南北漕运,江上往来全是官船和货船。只曲江是漕运主干道,入大江的主道只有一条。沿路都有繁华城镇,却也有重重关卡。

泗水并不流经云京,距离云京便是快马也得三四天,只与“京畿”这个范围擦边而过。

泗水许多处河道都浅,走不了大船。但它河道分支多,最后都汇集入大江,且几无什么关卡。若高氏以小船入泗水,那便是水银洒地,怕是再捡不起来了。

副手给谢玉璋讲明白之后,谢玉璋脸色发白。

须臾,她指了一个人:“你,去云京,将我们的行踪告诉云京那边。其余人,跟我走!”

马蹄声激烈,她追着高大郎和林斐而去。

谢玉璋第一次经历这么艰难的追袭。这和打猎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
他们由天亮追至下午,路上吃的是烙饼和熏肉。

这么粗糙简陋的食物,谢玉璋便是在漠北都没吃过。只她此时实在明白了为何李固骑马出行要吃这种粗食,因为实在是方便。烙饼将熏肉一卷,大口吃便是,吃完便上马,继续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