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忆之使出浑身解数也引起不了父母的注意。

父母却连问都没问过她,直接将资助的那名少年带了回来,让她喊他“哥哥”。

周忆之记得那天她拿了高一组省理科竞赛一等奖,秋日的天,突然阴云密布,倾盆大雨,她得知父母时隔半年即将回来,怀着隐秘的希冀,假装若无其事地将奖杯放在了客厅茶几上。

她甚至练习得指腹起茧,准备好了一曲难度极大的钢琴曲。

可这一天父母却没回来。

管家领了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年进来,那少年眼眸漂亮惊人,高挺的鼻梁,薄薄的唇,穿着洗得发白看不出颜色的旧校服,脚上的鞋子是一双旧的回力,溅了泥水,显得有些狼狈。

他漆黑短发湿透贴在鬓角,唇色和肌肤都有些苍白,浑身淋得像个落汤鸡。

他明明应该局促的。

可是他抬眸朝楼梯上的周忆之看来,却抿着唇,脊背挺拔,面无表情,也看不出来惊艳之意。

父母用邮件发来了一封长长的信,称他们资助的少年名为“薛昔”,十分优秀,不久前拿了全国竞赛特等奖,被科研所提前看中,现在暂住在家里,让周忆之在学习上有不懂的地方,多向他请教。

周忆之将信翻来覆去地看,但没找到一句和自己有关。

剩下的附件全都是薛昔的一些资料,让管家去帮他办理转学手续。

她闷不做声地去将茶几上的全省奖杯拿走,扔在了抽屉里锁起来,只觉得方才对那少年的好奇与雀跃被兜头一盆冷水,泼得火星熄灭。

针锋相对愈演愈烈。

周忆之年少不更事,又没安全感,为了将这个过于优秀的哥哥赶出家门,冷眼相待出言嘲讽过,大雨满城时让司机中途将他丢下害他高烧过,甚至诬赖他偷东西过,无所不用其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