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节

尉迟瑾回到府中,径直往锦逸院的方向走,然而到院门口后又忽地停下来。

“世子爷,怎么了?”耿青问。

尉迟瑾愣了下,之前想也没想,下意识地往这里走,可此时到了门口才想起来这里是锦逸院,突然没了勇气走进去。

这里是曾经两人住的地方,有过许多甜蜜美好的回忆。而这些回忆,曾经多美好,如今就有多残忍。

里头所有的一切,哪怕是她呼吸过的空气都令他觉得像刀子似的往他心上割,一寸一寸,不见血地疼。

他闭了闭眼,脚下转了个方向:“去书房吧。”

尉迟瑾这一睡,就睡了个昏天暗地,直到次日下午午时才醒来。国公夫人忧心急切地等在门口,见他收拾好了,才端着吃食进去。

“瑾儿啊,”她心疼道:“你这趟去江南怎的瘦成了这样?”

她左看看又看看,又摸摸尉迟瑾的脸颊:“不仅瘦了,还憔悴了许多。”

国公夫人薛氏转头斥责耿青:“你们是怎么服侍的?他在外可是吃不好睡不好?”

耿青摸摸鼻子,赶紧告罪:“属下该死。”

“该死该死,你们就只会说这些话,”国公夫人扯着尉迟瑾的衣裳,习惯性地要去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。

以往每回尉迟瑾办案回来,身上种是多些伤口,这回也依旧是不放心。

但尉迟瑾没让她看:“母亲,儿子没事。”

“没事怎的不让我看看?”她态度坚决:“快转过去,我要看了才安心。”

扯开他上衣,前头还好,就手臂上一道浅浅的细痕,已经结痂了,可转到背手,整个人都吓傻了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尉迟瑾的后背乌黑的一片,明显是旖青十分严重,像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到了。

薛氏用手轻轻按两下,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:“疼不疼?”

“嘶——”地一声,尉迟瑾龇牙咧嘴。一开始不觉得疼,可这旖青不像伤口,极其难愈,且时隔多日有越来越疼的架势。

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薛氏问:“你被人打了?”

尉迟瑾扯了个笑,赶紧安慰她:“去荷州剿匪的时候,不小心被石块砸了。”

“那得多重的石块?砸成这样?骨头没事吧?”

“没事,”尉迟瑾道:“已经请大夫看过了。”

见他说的云淡风轻,可薛氏还是坐在一旁抹起了眼泪,边说道:“我苦命的儿,整日里奔波辛苦,为他天家命都快搭上了。我不管,你以后可不许再走了,也不许去做那些危险的事。”

“瑾儿,”她说:“我听皇后娘娘说了,过了中秋,你就可以留在京城做官。而且皇后娘娘也为你寻了一门亲事,就是那山东纪家”

“母亲,”尉迟瑾边吃东西,边说道:“那亲事我不同意。”

“为何?”薛氏不解:“那纪家小姐我见过了,容貌才情极好,且聪明讨喜,实在不输任何贵女。”

“总之,我不愿娶,母亲帮我回绝了这事。”

“胡闹!”

这时国公爷进了书房,他声如洪钟,站在门口挡住了一大片光。薛氏刚想开口,也立即停了下来。